永恆的剎那

次日清晨。

「范統，快醒醒！已經早上六點半啦！」

嗯……才六點半，暉侍別吵，我還想睡……

「范統，你得在三天內學會宮廷禮節和社交舞蹈，你該不會忘記了？」

三、三天？！

范統瞬間清醒，「怎麼這麼慢！月退明明不是說一個星期！」

「因為突然有好幾名貴族都表示無法出席，經過協商後就決定把審查提前到三天後進行。」

「那為什麼我知道！」他不是一直待在皇宮裡嗎！

修葉蘭露出無辜的表情，「我昨晚有告訴你啊，但你那時根本沒有好好聽我說話，直接往床上一倒就睡著了，我看你睡得那麼香又不忍心叫你。」

「……你難道能在我精神壞時告訴我？」

修葉蘭兩手一攤，「會議很晚才舉行，我可是一結束就跑來通知你呢。」

噢，所以其實全是我的錯？不是這樣吧？你的訓練真的超累啊，和月退只差一點點，你們果然是親戚，連虐待人的方式都一模一樣，任誰遭受這種折磨晚上一定都能一覺到天亮……

「好啦，范統，你是要自己起床還是我幫你呢？」燦爛的笑容。

不！不用麻煩！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范統一秒跳下床，洗臉、刷牙、換衣服、吃修葉蘭事先準備好的早餐全都在短短五分鐘內完成。

『嗯？范統，你這麼早就醒了？我還以為你很喜歡賴床。』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的動靜太大，一直掛在范統腰間熟睡的噗哈哈哈突然說話了。

誰喜歡賴床！那是你吧！一天到晚都在睡覺，我從來沒看過有武器跟你一樣愛睡覺的！

『范統你好過分，竟然把我跟那些普通武器相提並論，本拂塵可不是一般靈能武器能相比的。明明已經有我了還想著其他武器，小心我不理你。』

……啊！我的手下意識地抓著噗哈哈哈的握柄……！

驚覺噗哈哈哈聽得到自己內心的吶喊後，范統趕緊放手，用心靈溝通和他對話。

『對不起啦，我知道你是等級比天羅炎希克艾斯高的多功能萬用拂塵，買到你我真是三生有幸，這樣總可以了吧？』

隨著與修葉蘭的相處時間拉長，他似乎越來越能言善道了。范統有點哀傷的想，再這樣下去他會不會也變成油嘴滑舌的糟糕人呢？

『哼，明白就好。』

心思單純如噗哈哈哈很簡單地就被安撫成功，對此范統更加鬱悶。

到底是噗哈哈哈太好應付，還是我真的被暉侍同化了？居然三言兩語……不，根本只用一句話就打發過去，我的口才最近好像突飛猛進？

不，絕對不行，嘴巴被詛咒還花言巧語未免太可悲了，這種講話天花亂墜巧言令色的男人不是我應該學習的對象，等這件事結束我一定要能離他多遠就多遠，即使得搬到聖西羅宮也在所不惜——呃，我還是多考慮一下好了……

「范統，你在跟你的武器交談嗎？」

耳邊忽然想起修葉蘭的聲音，范統猛然回神。

糟糕，我忘記魔鬼教官的存在了！

「啊，抱、抱歉，我剛剛有點走神。」

「沒關係，你發呆的時間就從休息時間裡扣吧，這樣就不會拖到進度了。我們還是可以如期完成訓練的。」修葉蘭仍是微笑著：「來，我們今天先加強你對皇室的認識，以免那些貴族問你問題時你不會回答。限你中午前將這幾本書全背起來。」說著便把一疊裝飾精美的書放到桌上。他拍了拍那疊書。

「快開始吧，范統。再不快點就來不及囉。」

……惡魔！你是惡魔啊啊啊！

看著每本幾乎都有字典厚的精裝書，范統第一百次後悔答應月退參加王妃徵選會。

「殿下，這是這幾天的公文。」

面無表情地看著足足有一人高的公文山，那爾西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才幾天而已，就累積這麼多了？那些新進官員到底在做什麼？」

「為了練琴，您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處理公務了，殿下。」奧吉薩平靜地回答：「您真的很重視陛下的命令。」

「……」

「而且，貴族們對於王妃徵選會第二次審查的結果相當不滿，幾乎所有家族都送上了請願書。」將厚厚一疊文件呈給那爾西，奧吉薩語調平板地報告：「城內許多貴族旗下的產業都停止營運表示抗議，再這樣下去不用一天的時間城下機能就會超過半數被癱渙。」

那爾西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我知道。」

昨晚被修葉蘭撞見他近乎半裸的和月退共處一室後，基於羞恥他連月退接下來說什麼都沒聽清楚就答應了他硬是把月退「請」了出去，換完衣服沒多久就接到了緊急開會的通知，也就在那場會議中許多貴族都口徑一致地表示一星期後的最終審察因事務繁忙無法出席——事務繁忙跟本是藉口，誰不知道天底下最閒的就是他們這些整天開舞會吃喝玩樂的貴族？即使再忙也不可能完全抽不出時間，分明是存心刁難。

「羅維亞家族的千金莎拉在第二次審查落選，她的父親聯合各個較有勢力的家族，想藉此改變最終審查的名單。」奧吉薩看著調查報告，抬頭問道：「殿下，要接受他們的要求嗎？」

那爾西冷笑了一下，「怎麼可能。要是答應了那皇室的顏面何在？只會讓他們得寸進尺而已。去聯絡夜止神王殿，請他們封鎖所有和羅維亞家族合作的產業的貿易管道，我方也照此辦理。得讓這些貴族知道膽敢挑戰皇權會有什麼下場。」

「遵命。」默默地記下那爾西的交代，奧吉薩再度開口：「另外，雅梅碟已經抓到企圖暗殺陛下的父親的刺客了。」

那爾西挑眉，「這麼快？」

「是的，他說事情已經解決，不用再勞煩您和陛下費心。不過失蹤的鬼牌劍衛就……」

「不用管他。」很快地說道，奧吉薩對他投以疑惑的目光，那爾西立即發現自己的失誤補上了一句：「……他跟我回報過了，目前我派他在城外出任務。」

這種時間為什麼要派他出任務……奧吉薩的眼神彷彿想問這個問題，但看到那爾西的表情後立刻心領神會地點頭，「我知道了，如果沒有其他吩咐臣先告退。」

看來是不能說的事情吧，反正他早晚都會知道，用不著現在追問。

那爾西故作鎮定地頷首，「你去忙吧。」

直到奧吉薩離開書房後，他才鬆了口氣。

幸好他沒繼續追究……現在知道伊耶變成女生的有他、恩格萊爾和艾拉桑，可能再加個雅梅碟，實在不能讓更多人知道，萬一揭穿西方城恐怕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當初真不該答應月退讓伊耶參加王妃徵選會的。那爾西嘆了口氣，拿起鋼筆開始辦公。

算了，一切順其自然吧。反正等麻煩發生時再收拾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