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的剎那

我要先強調一下，這篇的夏碎扮演輝夜姬，因為他很敬業所以大家會覺得他女氣是正常的(不要狡辯#

角色崩壞有，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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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起，一名白髮蒼蒼的老翁步於蓊鬱的竹林中。

『從前從前，在Atlantis國裡住著一對心地善良的老夫婦，兩人靠著老公公伐竹和老婆婆編竹籃賺取的微薄收入生活。有一天，老公公去山上砍竹子，看到一個傷痕累累的少女倒在地上。』

隨著旁白的聲音，老翁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加快腳步，經過的土地揚起一陣煙塵。

你不是老爺爺嗎未免跑太快了！於後台觀看的褚冥漾在心裡吐槽。千冬歲，不要剛開演就出狀況啊！

「姑娘、姑娘，你聽得見嗎？」

衝到少女身邊扶起她，老翁連續喚了幾聲，少女始終昏迷不醒。

「我馬上就帶你去看大夫，撐著點！」

老翁背起少女，飛奔下山。

『在老夫婦的悉心照顧下，少女逐漸恢復健康，為了報答兩人的恩情，少女自願留在老夫婦家幫忙工作。膝下無子的老夫婦非常喜愛乖巧懂事的少女，又從少女口中得知她在原本的家庭備受虐待，好不容易才逃出來，對她更加憐惜，覺得這或許是上天的旨意，便把她收為養女。』

「你就在這裡住下吧。」老公公推了下眼鏡，語氣莫名愉悅︰「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了。」

千冬歲你早就想對夏碎學長說這句話想了不知道多久了對吧！看到友人嘴角噙著笑意，褚冥漾心中喊道。

「父親大人、母親大人，感謝您們願意收留無家可歸的我，請受女兒一拜。」 少女恭敬地向老夫婦叩首行禮。

「唉呀，都是家人了別這麼多禮，直接叫我們父親跟母親就好囉。」老婆婆咯咯笑著，塗著豔紅蔻丹的指尖撫上少女白皙的臉龐：「或者你要叫我親愛的奴勒麗馬麻也可以～」

「這女惡魔，竟敢公然吃夏碎豆腐……」在後台目睹一切的某混血精靈額頭冒起青筋。

「學長你冷靜啊——」嗚嗚，奴勒麗拜託你不要激怒學長啦！和喵喵萊恩一同死命拉住想衝上舞台找惡魔算帳的銀髮黑袍，褚冥漾欲哭無淚。

相對於自家搭檔的怒氣，身為事主的少女態度從容，完全無視惡魔搔擾自己的手，微笑著道出第一幕最後的台詞：「謹遵母親教誨。」

幾乎在布幕落下的瞬間，冰炎立即掙脫學弟妹們的箝制，快步走到惡魔面前，冰冷地質問：「奴勒麗，你剛才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在收取演出的報酬呀，人家可是百忙之中抽空跑來幫忙呢。」聳聳肩，奴勒麗嘴角勾起曖昧的笑︰「是說夏碎小朋友的皮膚保養得真好，難怪你愛不釋手。」

冰炎額上的十字路口從一個變成兩個，「你……」

「好了好了，冰炎，不過是演戲，別那麼計較。」已經換裝完畢的夏碎出來打圓場：「第二幕要開演了，可不能讓觀眾等太久。」

聞言，冰炎瞇起眼打量著笑得一臉燦爛的自家搭檔，臉色一沉，「你真要穿這樣上去？」

紫眸盈滿笑意，「當然。」

冰炎的臉色更黑了，「藥師寺夏碎，你未來一週都不想出房門了是吧。」

「關於這點，」夏碎唇角的弧度又上揚了幾分，「我記得扇董事發給你的任務剛好是在明天，今晚就得出發。」

……那個死老太婆！

「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要上台了。」拍了拍冰炎的肩膀，夏碎笑著道：「一起加油把戲演好吧，搭檔。」

簾幕再次升起，舞台佈景從簡陋的小茅屋換成古色古香的日式宅邸。

『自收養少女的那天開始，老公公經常在竹節裡發現黃金，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夫婦倆就成為村裡最富有的人家。疼愛少女的兩人為她請來教書和學琴的老師，天資聰穎的她不僅琴藝一日千里，也時常以過人的智慧幫助村民解決困難。然而，真正讓少女聲名遠播的，是她那傾城傾國的美貌。』

「啊……」觀眾席傳來陣陣驚嘆。

面容清麗的少女跪坐在和室內，半低著頭，纖細蔥白的手指撥動著古箏的弦，優美的樂音自指間流瀉。她身穿黑紅紫相間的華麗和服，裙襬和袖口都以銀線鏽滿栩栩如生的蝴蝶，彷彿隨時會掙脫布料的束縛展翅飛舞；一頭烏黑柔亮的髮在頭頂盤成完美的髻，沒有過多裝飾，僅以鑲著赭紅色寶石的精緻銀簪固定，一隻黑紫色鳳蝶棲息於髮簪上，不但不顯得突兀反而與和服十分相配，將她高貴的氣質襯托得更加出眾。

和平時淡雅脫俗的樣貌不同，此時的她嫵媚不失典雅，豔麗不帶妖氣，卻依然美得不似凡人。

一曲彈畢，她抬首對台下翩然一笑，神秘深邃的紫瞳流淌著如水的溫柔，彷彿一失神就會溺斃在那深不見底的紫色潭水中。

『輝夜姬——人們是這麼稱呼少女的，她的美麗即使在新月的夜晚也光彩耀眼，全國各地都有追求者不惜跋山涉水只為一睹佳人芳顏。某個飄雪的冬日，五名貴族子弟同時登門拜訪，向老夫婦表達迎娶輝夜姬的意願。』

「唉呀唉呀，這幾位公子都想娶我們輝夜姬呢，但女兒只能嫁一次，可該如何是好。」奴勒麗狀似為難地轉頭向身旁的老翁問道:「老伴，你怎麼看？」

「不過是一群乳臭未乾的紈褲子弟，竟敢對我家女兒有非份之想？」鏡片下的黑眸冷冽地掃過眼前衣著華麗的五人，千冬歲嘴角勾起冰冷的笑，「我絕對不會把哥……輝夜姬交給你們。」

此話一出，頭髮五彩繽紛的少年立即發難，他衝上前，揪住老翁的衣領，「死眼鏡仔，能和本大爺結為親家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你到底有什麼不滿？！」

千冬歲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我對你全身上下都很不滿。」

「死書呆，想打架嗎！」巨大獸爪猛然出現。

「樂意奉陪。」千冬歲不知何時也手握銀底黑紋的弓箭，瞄準西瑞。

你們在這裡打架是想拆了舞台嗎！褚冥漾趕緊往旁邊同樣飾演求婚者的萊恩(有綁頭髮)縮，就怕被戰火波及得去保健室報到。

「兩位請住手。」一道悅耳的女聲響起，針鋒相對的兩人轉頭，原本在一旁靜靜撫琴的夏碎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 ，背後卻散發著不明黑氣，「羅耶伊亞公子，家父若有冒犯之處我代他向您道歉，但家父年事已高，希望您高抬貴手，不要對他老人家動粗。」

「父親您也是，年紀都一大把了，別像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般衝動。」

哼了聲，西瑞的手臂恢復成正常大小，千冬歲也乖乖收起破界弓。「既然哥……輝夜姬都這麼說了，我今天就先饒過你。」

不愧是連紅眼殺人兔都能馴服的夏碎學長，五色雞和兄控完全不是對手！褚冥漾一臉崇拜地看著夏碎。

「輝夜姬很感謝諸位公子的青睞，但我目前還想待在父親與母親身邊，並無成親的打算。」化解了一場全武行，夏碎微微一笑，進入正題：「不如這樣吧，天竺的如來佛石缽、蓬萊玉枝、龍首之玉、唐土的火鼠裘、燕子窩的安產貝——誰能找到其中任何一項，輝夜姬便願意委身於他。」

『於是，五位求婚者為了贏得輝夜姬的芳心各自踏上旅程，然而尋找寶物的路途太過艱辛，困難重重且危機四伏，最後五人都選擇放棄。』

「本大爺要去天筑向那個如來佛要什麼鬼石缽，你們想跟嗎？」亂入西遊記的西瑞對唐三藏一行人說道。

「尼羅，下次去左商店街時記得買蓬萊進口的紅酒。」優雅地輕啜紅茶，蘭德爾慵懶地吩咐身後的管家。

「哇啊啊啊啊——嗚噗！」華美的船翻覆，褚冥漾被驚濤駭浪捲走。

「老闆，請給我三個飯糰。」抵達中國的萊恩看見飯糰店立即將火鼠裘拋之腦後。

「啊，燕子媽媽受傷了。」米可蕥發揮她鳳凰族的能力與愛心為燕子治療。 

喂喂你們幾個也認真一點啊——！那我剛剛的犧牲到底算什麼！！差點溺水的褚冥漾心情悲憤異常。

『由於求婚者都是國內鼎鼎大名的貴族，他們失敗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地就傳進了皇宮。皇帝聽聞此事對輝夜姬非常感興趣，下詔要她進宮覲見，卻被嚴詞拒絕——』

後台突然傳來淒厲的慘叫，觀眾們面面相覷，等旁白的聲音再度響起時已經換成輕柔的女聲。

『得知五名貴族全部失敗，皇帝對輝夜姬感到十分好奇，決定親自前往村莊見她一面。』

「呀——！！！」台下傳來女孩高分貝的興奮尖叫。

銀髮紅眸的半精靈坐在王座上，以純黑為底的華麗衣裳上纏繞著銀紅二色的紋路，清冷高貴，夾帶一絲狂傲。

「喔？他們都自願放棄了？」冰炎微瞇起眼，饒富興致地開口。

「是。」金髮碧眼的精靈禮貌地頷首：「大人們均已回到京城。」

「真有趣……世上竟有如此聰慧又不為財富所動的女子。」勾起唇，冰炎吩咐道：「賽塔，幫我準備一下，我要出宮。」

賽塔恭敬地向他行禮，「遵命，陛下。」

『見到輝夜姬的皇帝深深被她的絕世美麗與高雅氣質吸引，輝夜姬也對文武雙全的俊美皇帝心生傾慕，兩人很快就墜入情網。』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三月正是桃花盛放的時節。

冰炎溫柔地為夏碎拂去面上的花瓣，摘下開得最燦爛的花朵插在他漆黑的髮上。

「陛下……」

一身淡粉和服，此時的夏碎少了紫衣時的神秘感卻多了幾分青澀與羞怯，長睫輕顫，雙頰的紅暈豔麗勝過桃花林。

「你好美。」冰炎低聲讚嘆，指尖輕撫夏碎的臉龐，於是緋紅綻放得更加明豔。

你們兩個，平時在黑館放閃光還不夠嗎！我快瞎掉了啊——

「漾漾，這個給你。」米可蕥不知道從哪拿出墨鏡遞給他。

「謝謝。」褚冥漾感激地接過，「不過喵喵你為什麼有準備……？」

米可蕥眨了眨眼，「墨鏡是生活必需品呀！我以為身為冰炎學長鄰居的你最清楚？」

「……」

好吧，算我自認倒楣。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皇帝跟輝夜姬的感情也愈來愈深厚，兩人共度許多美好時光。可惜，好景不常，一個初夏的月夜裡，輝夜姬將她的身世告訴了皇帝。』

月色朦朧，薄霧如紗輕輕壟罩覆蓋整個湖面的荷花，寧靜空靈。

冰炎撐著小舟，紅眸凝視夏碎仰望月亮的側臉，嘴角忍不住牽起笑意。

「颯彌亞。」夏碎輕喚。

「嗯？」

轉過頭來的夏碎依然面帶微笑，紫瞳卻流轉著淡淡哀傷，冰炎心疼地把他攬進懷中。

「怎麼了？」

「我可能……不能待在你身邊了。」

冰炎一驚，「你要離開我？」

「放心，不是現在。」夏碎握住他微冷的手，「八月十五的夜晚，會有人從月宮來接我。」

「不准走……」頭埋在夏碎的頸窩，他貪婪地吸取令他眷戀的氣息。

「我原本是月宮的仙女，不小心犯錯被貶下凡塵。中秋節那天，我的刑期就滿了。」夏碎回擁冰炎，眼角閃爍著淚光，唇邊泛起滿足的笑容，「能夠認識你，我很快樂。」

「……」不發一語，他只是加重擁抱的力道，彷彿不這樣做懷中的人就會立即消失。

「因為是你，我才願意說。我的真名是夏碎。」

『為了讓輝夜姬留在人間，中秋節當天皇帝派遣軍隊守衛老夫婦家。如輝夜姬所言，夕陽下山後果然有一隊人馬駕著轎子從天而降。』

「呵呵，快把你的內臟……輝夜姬交出來吧～」 九瀾詭異地笑著。

「想都別想！」冰炎召喚烽雲凋戈，槍頭上銳利的刀鋒直指來自月宮的隊伍。

「那我只好來硬的了～」符紙一拋，冰炎舉槍攻擊的手頓時停在半空中，身後跟著衝上前的士兵也動彈不得。

該死！冰炎奮力掙扎著，卻始終無法掙脫咒法的束縛。

「輝夜姬，你再不出來你親愛的颯彌亞就會死囉。」鐮刀架上冰炎的脖子，九瀾朝宅邸喊道。

紙門立刻被拉開，黑髮少女步出房間，「請別傷害他，我願意跟你們走。」

「夏，不要……」赭眸盈滿哀慟。

「我終究不屬於凡間。」夏碎在他額際輕輕印下訣別的吻，透明的淚水滑落，滴在冰炎蒼白的臉上。

走向九瀾，進入轎子前夏碎綻開一抹絕美淒豔的笑，「請一定要幸福。」

「夏碎——！」

俊美的銀髮精靈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無力地跪在地上望著逐漸遠去的隊伍，深紅如血的瞳止不住悲傷絕望。

『從此以後，每年中秋節這天皇帝都會回到老夫婦家，佇立庭中仰望銀色的圓月，希望思念能傳達給遠在月宮的輝夜姬……』

布幕緩緩落下，眾人好半晌才回過神，一時之間，劇場裡掌聲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