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的剎那

「嘩啦——嘩啦——」

陣陣水聲從浴室傳出。

虞因將咖啡豆倒進咖啡機裡，倒入熱水，很快地空氣中就瀰漫著一股濃濃的咖啡香。

「阿因。」李臨玥從浴室走出，身上穿著一件過大的薄長袖上衣，有些不安的看著虞因，「謝謝你的衣服。」

「不用客氣啦，你的衣服我拿去洗了，明天到學校再拿給你。」虞因把兩杯咖啡放到桌上，然後順手丟了一條毛巾給她，「頭髮擦乾後來喝咖啡暖暖身體吧。」

「嗯。」李臨玥坐到沙發上，開始用毛巾擦去髮上的水珠。

在她擦頭髮的期間，兩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沉默的氣氛在他們之間蔓延開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李臨玥拿起馬克杯為止。

白色的煙從杯中冒出，褐色的水面上映出她的倒影。李臨玥小心翼翼的輕啜了一口，苦澀與香濃的口感同時在舌尖打轉，溫熱的液體流進喉嚨深處，吞下之後口腔中仍充滿著濃郁的咖啡香氣。

「好好喝。」她不禁出聲讚嘆。

「很棒對吧？」虞因笑著說：「這是玖深哥送給二爸的，好像是家庭旅遊從國外帶回來的伴手禮，我和大爸二爸都很喜歡。怎麼樣，心情平靜下來了沒？」

李臨玥愣了一下，低下頭，「阿因，我……」

喝了一口咖啡，虞因認真的看著她，「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李臨玥咬緊唇，最後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緩緩開口：「一切都要從四個月前的那一天說起。那時我和怡琳她們一起逛街，經過一家服飾店的時候遇見了他……」

虞因靜靜的在一旁聽著，偶爾喝口咖啡，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

「……隔天，我醒來時，就已經剩下我一個人了。」李臨玥的眼神黯淡下來，「昨天我去醫院檢查，才發現我懷了他的孩子。」停頓了一下，她像是想再說些什麼，「阿因，其實我……」

「我知道了。」虞因打斷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我一定會幫你的，放心。」

「我們結婚吧。」他輕輕的說。

李臨玥又是一愣，「阿因，你……你不問我為什麼找你嗎？」

虞因搖搖頭，「沒有必要。」他勾起唇，淡淡的笑了：「既然你會來找我，一定是因為除了我之外沒有人可以信任吧。我那天已經答應你了，所以我會遵守自己的諾言，盡我的力量幫助你。」

李臨玥低下頭，「對不起，阿因。明明只要我去墮胎就沒事了，但……」

「你還愛著他吧？」虞因深深的看著她：「愛他，所以想生下他的孩子。雖然我對你並沒有那種感情，可是我會盡力成為一個好父親和好丈夫，不讓你們受到委屈的。」

李臨玥眼框一紅，「對不起……」

虞因抱住她，像是在安慰小孩般說道：「不用跟我道歉啊，這是我自己決定好的事情，你一點錯也沒有。」

李臨玥壓抑已久的悲傷頓時一湧而上，忍不住在虞因的懷裡大哭起來。